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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跃亭,证监局喊你回国还钱了!

2017-12-27 10:3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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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贾跃亭一直站在风暴眼里。这位当年穿着黑T恤牛仔裤、站在台上展开双臂、呼唤大家一起为“梦想窒息”的乐视系创始人,遭遇滑铁卢。


走下神坛


从2016年11月,乐视陷入资金链危机开始,有关乐视和贾跃亭的新闻就不绝于耳。一年多来,媒体每一次“出手”,都记录了这家千亿市值的互联网公司是如何走下“神坛”的。


有人对贾跃亭报以同情,认为创业的过程中谁都不会一帆风顺。但更多人看到的现实是,贾跃亭让乐视陷入了一场“挤兑”风暴中,从股价下跌、员工讨薪到供应商讨债,乐视曾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创业本是“九死一生”,相比一家企业的沉浮,外界更关注的是,一个有担当的企业家在这个时候的态度——是仓皇“出逃”,还是直面现实。

可媒体的镜头一直没有拍到贾跃亭回国。


“贾跃亭下周回国”甚至被称为是2017年里最大的“悬案”,贾跃亭被法院列入“老赖”名单,他慢慢成了许多人眼里的“骗子”。


在中国经济发展的新阶段,失信被执行人频频被曝光,只要有欠款被债主诉讼,逾期不还就有可能被列为 " 老赖 "。因为乐视非上市体系的欠款,贾跃亭的无限担保,他已经 4 次进入 " 老赖 " 名单。这意味着,如果不解决 " 老赖 " 问题,贾跃亭一旦回国,在国内单笔最高消费不得超过 2000 元、不能飞机不能高铁,自然无法再赴美造车。


颠覆?冒进?


2004年,贾跃亭创立乐视,2010年乐视网登上创业板,之后开始加速扩张。“乐视”二字后面出现的名词越来越多——乐视体育、乐视超级汽车、乐视手机、乐视金融……


2015年,乐视网成为国内A股市场上备受关注的一只股票,乐视网全年营业收入130.17亿元,同比增长90.89%,这让贾跃亭和乐视迎来了属于他们的“高光时刻”。贾跃亭坚信,“99%的人不看好的事情,才有可能成就颠覆”。


这句话不无道理,但它没有在贾跃亭身上得到印证。


贾跃亭承认自己当初过于“决断”,比如在造车问题上的“冒进”,由此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但为时已晚。


贾跃亭的“造车梦”给在创业浪潮里扑腾的人们上了一课。一家公司无论发展到什么阶段,都需要准确评估自己的财务能力,不要做超出资本承受范围的事。不是口号多大声、PPT多花哨、胆子多大,钱就能跟着你走。


有人假设,如果乐视后期不在体育、汽车领域快速扩张,而是深耕细作视频领域,今天的乐视,会不会已成为赢家?


融资新生?


乐视汽车中国在冬至当天(12月22日)召开了一次全员大会。会上,乐视汽车公司COO高景深确认了美国FF融资到位的消息,并表示资金已陆续到账,另外,FF将实施中美双主场战略,乐视汽车员工将成为FF中国的员工。在会议结束后,乐视汽车的员工收到了2016年绩效奖金。但这一切未得到企业的正面回应。贾跃亭能否抓住“造车梦”东山再起,这应该是乐视故事的最大悬念。


圣诞节当天,北京时间11点52分,贾跃亭在其个人微博上表达了对所有FF员工的圣诞祝福。


监管通告


造车梦还未实现,北京证监局25日又再次发布通告,责令乐视网前任董事长贾跃亭于2017年12月31日前回国,切实履行公司实际控制人应尽义务,配合解决公司问题,稳妥处理公司风险,切实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


通告称,近期,上市公司乐视网及乐视系相关公司经营困难,贾跃亭作为乐视网实际控制人及前任董事长,在公司急需资金时未履行对上市公司提供无息借款承诺,北京证监局已对贾跃亭违反承诺的行为出具《关于贾跃亭采取责令改正行政监管措施的决定》,截至目前贾跃亭仍未履行承诺且未向北京证监局报送整改报告。并称其滞留境外,“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贾跃亭是否会按照北京证监局的责令要求如期回国尚不得而知,但贾跃亭不会回国应该是大概率事件。毕竟有媒体了解到,贾跃亭和他的夫人甘薇该段时间正在洛杉矶南部小镇一处豪宅里共度佳节。其实,贾跃亭所谓的融资“悬疑剧”已经让公众和业内人士失去信心。有人这样调侃乐视与贾跃亭:“近期最大的不良资产是什么?是乐视!”“从某种程度来说,贾跃亭已经是“不良资产”了”。


当然,贾跃亭可能不会回国更在于,北京证监局的通告仅为一项监管措施,能否“喊”回贾跃亭完全取决于其“自觉”,并无强制手段。早在2017年9月13日,北京证监局就已向贾跃亭下发了《关于对贾跃亭的监管关注函》,明确要求贾跃亭在见文后立即回国,稳妥处置公司面临的各种风险。此后也通过上市公司多次向贾跃亭传达了回国履责的要求,但至今未见其采取相关行动。通告称,贾跃亭以投资汽车业务及融资为由滞留境外,其控制的相关公司对上市公司存在巨额欠款,至今尚未归还,相关行为严重侵害了上市公司的合法权益及广大投资者的切身利益,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证监部门喊话贾跃亭凸显了监管努力,但更多折射了证券执法手段不足与乏力的尴尬。证监部门更要在IPO、上市公司治理如关联交易、上市公司借款等,以及加强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等方面发力,做到防范于未然,重点在于防止出现下一个 “贾跃亭”。


乐视危机根源何在


乐视危机何时收尾,仍是一个未知数。


乐视危机的直接原因是“欠债”,既包括拖欠供应商的应付款项和金融机构的贷款,也包括挪用控股子公司的资金,甚至还包括对员工的欠薪,可能还有其他。在供应商催债、子公司诉讼、金融机构收紧杠杆等多重压力下,乐视终于不堪重负,倒下了。


直接原因是诱发因素,更进一步的原因是公司战略决策的失败,而战略决策失败从根本上说则是公司治理的失败。


严重忽视利益相关方


乐视资金困局反映出乐视严重忽视利益相关方的权益。供应商、作为债权人的金融机构、子公司等作为乐视的利益相关方,本应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回报,但乐视似乎对此不以为然。这种情况,并非乐视独有,在我国具有相当的普遍性。


在乐视以及很多企业中,供应商、银行、控股子公司、员工等重要的利益相关方,很少有能够参与实际的公司治理的。由于各利益相关方均不能参与公司治理,加之上市融资成本低,来钱容易,使得企业决策者可以随性所为,偏离主业,决策时不做可行性研究,决策的科学性很差,从而大大增加了企业经营的风险。


就乐视来说,其“蒙眼狂奔”,妄言“七大生态一个都不能少”,这无疑是一种盲目扩张的发展战略。“七大生态”的发展,没有强大的现金流支持是难以为继的。事实也证明,乐视的现金流远不能支撑其庞大的七大生态产业发展。乐视横跨互联网及云、内容、体育、大屏、手机、汽车以及互联网金融七大行业,有的行业,如手机、汽车等,与其主营业务(影视相关产业)并无紧密的关联性,但却占用了大量资金,严重影响主营业务的发展,其潜在的巨大风险随时都可能爆发。2002年,雅虎从好莱坞聘请了一位CEO,该CEO把好莱坞的音乐和影视业务嵌入到雅虎,并不是自己做影视,结果取得了很大成功。同样道理,乐视的主营业务是影视相关产业,它可以把它的一些业务嵌到手机或汽车上,而不是自己做手机和汽车,因为这两块都很“烧钱”,尤其是汽车。毫无疑问,如果没有足够的现金流,维持“七大生态”正常运作的资金链就会很脆弱。一旦银行不再贷款,一旦投资者不再投资,一旦供应商催债,这个链条就很容易断裂,而一旦断裂就可能是连锁反应,乐视危机的发生正是这样的连锁反应的结果。


股权质押是乐视向金融机构贷款时经常采用的方式。股权质押能够换来贷款,从而能够获得企业发展的资金支持,这是它的好处,但并非没有风险,尤其是我国资本市场发育尚不健全的环境下,风险就更大。众所周知,股权质押有一个预警线和平仓线,如果达到预警线,金融机构就会要求抵押贷款者补仓;如果达到平仓线,金融机构就可能出售被质押的股权,出售达到一定程度,公司控制权就可能丧失。乐视之所以有那么多的股权质押获取资金,一方面说明投资者对乐视的投资信心已经不足;另一方面,一旦掌握较多股权的决策者的股权被金融机构抛售,其控制权就可能转移。


公司治理混乱


乐视资金困局还反映了其财务治理的混乱。2012年、2014年和2015年,乐视网的财务治理指数分别是47.99分、44.93分和38.08分,在所有上市公司中分别排在倒数第284位、倒数第435位和倒数第29位。不仅指数值连年下降,而且排名也几近跌至谷底。在财权配置、财务监督、财务控制和财务激励四个维度中,最低的是它的财权配置,上述三年分别是44.44分、22.22分、26.11分。财权配置反映的是各财务主体(利益相关方)的财务权利的配置,反映着利益相关者财务权益的受保护程度。可以看到,乐视网的财务治理,不论是总体水平,还是其中的财权配置水平,都比较低,这组数据也反映出乐视资金链的薄弱和高风险。


乐视资金困局源于它的摊子铺得太大和财务治理混乱,而这些都涉及乐视董事会决策的科学性问题。不妨再来看看乐视网的董事会治理水平。2012年、2014年和2015年,乐视网的董事会治理指数分别为37.54分、45.06分和44.35分,在所有上市公司中分别排在倒数第59位、倒数第495位和倒数第424位。在董事会结构、独立董事独立性、董事会行为、董事激励与约束四个维度中,前三项都很低,2015年前三项分别只有31.27分、55.00分和35.58分。不难看出,乐视董事会的决策权是高度集中的。


从世界经验来看,一个企业的发展,开始是产业的专业化,然后是多元化,然后又回到专业化,这是一个否定之否定的发展路径。企业要可持续发展,依赖的不是产业的多元化,而是专业化,比如华为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就得益于它的专业化。乐视资金困局甚至于贾跃亭的出局,意味着其盲目扩张战略的失败,而这种失败从根本上说,是乐视公司治理的失败。尽管贾跃亭曾笼络了很多人才,但是没有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


乐视不是个案,这类企业还有很多。强化公司治理,优化决策机制,避免盲目扩张,是我国企业未来发展必须要引起高度重视的问题。从公司治理角度讲,并不是贾跃亭没有企业家能力,而是在缺乏制衡的情况下,他的才能用偏了。公司治理,需要利益相关方的共同参与,要发挥利益相关方的共同智慧,要加强利益相关方的相互制衡。如此,企业家能力才能得到充分发挥,也才能发挥到位。


一法网编辑整理

部分内容来自澎湃新闻、中心经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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